阿明每天的大多數(shù)時間都躲在樓上的這個小房間里。每個漫漫長夜，盧計長都會像這樣坐在家門口的長凳上守護著病妻。
為病妻“站崗”他12年夜未眠
每天深夜11時，隨著鬧鐘一響，佛山高明大步村的盧計長便從睡夢中醒來，踱到堂屋門邊的木沙發(fā)上坐下，呷口茶，抽支煙，一直守到天明。為了不讓已神智失常16年的妻子阿明深夜出走，老盧每晚守夜，至今已十二年。盧家的院子里，當(dāng)年阿明遠嫁而來親手種下的那棵龍眼樹已日漸蒼翠遒勁。歲月荏苒，而約定不變。“我就是老婆的‘保安’，會一直陪著她。”老盧說。
當(dāng)年，跟隨父親回到廣西老家的盧計長，意外地與素昧平生的阿明初次相逢，一見傾心。時隔23年，即使發(fā)妻心智不清，老盧也不改初衷。為了照看阿明，他幾乎沒出過村子務(wù)工，這幾年除了種點自己吃的蔬菜，甚至放棄了經(jīng)管兩畝自留地。
守靜夜：每晚11時起守到天明
十二年來，深夜歸家的人無論多晚經(jīng)過那唯一進出大步村的村道，都會望到一戶夜不閉戶的人家，男主人獨自坐在燈下抽煙喝茶。自從十二年前找回抑郁出走的妻子阿明的那天起，盧計長每晚都坐在門邊守護愛妻入眠，生怕她再次走入茫茫夜色中不回來。
盧家院子里那棵枝杈盤錯的龍眼樹，是23年前阿明從廣西靈山遠嫁而來時帶來的樹種。有時，老盧會坐在樹杈上，點上支煙念想：“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當(dāng)年種樹的光景。”
1996年，阿明小產(chǎn)后精神受到打擊，一直有點問題。2000年的一天，老盧凌晨一時多醒來，發(fā)現(xiàn)她不見了，一走就是15天。那時為了給阿明治病，老盧賣掉了家里的二十多頭豬、一頭牛和全部雞鴨。阿明走丟時，他甚至沒有一輛自行車可以騎著去找，最后還是三弟開著農(nóng)用車，載著哥哥在更樓白石找回了嫂子。性情失常的阿明被找到時，還試圖掙脫，又踢又打。
“可我寧愿被她打。”從那次以后，阿明幾乎每晚都會在零時左右從睡夢中醒來，下樓兩三次，總想從側(cè)門溜出家門。一天中，只在這個時間，她會想著跑出去。看到阿明要出走，老盧便趕緊從正門出去，把阿明堵在院子里。有著一副好脾性的他憨厚地笑著“總結(jié)”：“我就是她的‘保安’，會一直陪著她。”
數(shù)心愿：希望院子能安上大門
在大步村，老盧兩口子住的是一個有一棟兩層紅磚樓、一間灶房的院落。這還是1989年老盧娶妻時蓋起的。現(xiàn)在，這個院子前的空地上種著三棵果樹，除了阿明手植的龍眼樹，另外兩棵分別是老盧后來種下的黃皮樹和番石榴樹。朋友送的一頭母豬、一只小黑狗、十一只小雞和一只母雞則占據(jù)了后院。
“每天母雞都會下蛋，將來那頭母豬可以用來產(chǎn)小豬賣錢。”老盧盤算著。每天，老盧習(xí)慣吃早晚兩餐，給妻子準(zhǔn)備的午餐則不能少。午后兩時，他從電飯煲里盛出溫?zé)岬柠u蛋和一碗白米飯，切了一小盤自己腌的酸蘿卜，擺好在桌上，帶上房門，轉(zhuǎn)身踱出小院。“她吃飯時都要避開人，連我也不能在旁邊。”老盧站在院門口等妻子用餐時告訴記者，這個23年的老院子直到現(xiàn)在都沒有裝上大門。“希望攢點錢為院子裝上兩扇鐵柵欄門。”細心的老盧還說，那門一定不能裝橫欄桿，阿明爬上去危險。“有了門，晚上關(guān)上，也不用那么辛苦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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